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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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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淺碧湖東後經過的第一個地方並非搖晝,天色漸晚卻無一人說要留宿。直到月上樹梢,行至搖晝才找了一處地方落腳。

思量再三折遇開口道:“我想四處走走看看,就先不同你們找聞月族人了。”

紅白綠笙對視一笑,“那還真是可惜聽聞聞月族人居住的地方是淺碧湖東風景絕美之地。”綠笙故意道。

折遇擺擺手:“道聽途說,不足為信。還是四處看看的好。待我休息夠了就去找你們,或者你們離開時途經此處喊上我。”

“哦!”綠笙突然感嘆“紅白,我們離開好像不會途徑此處。”

紅白笑著點點頭:“確是如此。”

“那要不這樣,你們放個什麽信號,我去尋你們。”

“再說吧。”言畢綠笙便要起身離開。

“別呀,不能再說。”折遇想要去攔。

紅白卻擋在了中間:“折遇,阿笙累了。”

“那明早,明早我們再商議。”

綠笙停下腳步回頭,頓了片刻道:“明早?明早你醒的來嗎?”

“自然能醒。”他在綠笙身後喊。

果真次日一早折遇便在綠笙門前等候,只是狀態極其不佳。房門剛一打開折遇就站起來:“早啊。”

“你還真起來了。”綠笙回。

“那是自然。”

綠笙拿出三支信號給折遇:“想要見我們時點燃一支即可。若我們要離開定會途徑此處尋你。”

“說了要一起走,怎會中途拋下?”

綠笙的話讓折遇變得心安。

一個無厘頭借口會在什麽時候被選擇相信?綠笙告訴紅白:“他只是太害怕了,說到底是我的過失,不能使萬物相安。”

進門前先被門口的人攔了路,紅白走上去拿出曾用的笛子守衛的人瞬間傻了眼。

“您,您是公子?”

紅白頷首一笑:“麻煩轉告父親有貴客拜訪。”

在守門弟子驚呀之際已有年長的人前去通報。

“走吧。”紅白回頭看向綠笙。

二人從正門直入正堂,沒有一位弟子敢上前阻攔。一位來歷不明的女子和他們唯一的公子。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夙夜手中的茶杯落地了。只聽“啪!”的一聲,隨後便是安靜,極其安靜。他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公子現在何處?”

“已入正堂。”

“帶他來見我。”“不,我去見他。”他走出兩步又回頭問通報之人“你說還有一位女子相隨?”

“是。”

紅白居於寒幽若也是加持靈力之人想來會是某位仙侍。

一路上夙夜的腳步越發著急,不停的問:“月箏,你說他的模樣變得大嗎?”

“十年也長成大人了變化定是有的,但也定會有幼時的影子。還會有族長年輕時的影子。”

“他要是與我生分該如何是好?”

“族長多慮了,即便是有些許生分那也會很快消失。血濃於水不無道理。”

“他有沒有惦念過我?”

“定然。”

沈穩如夙夜也會在見兒子之前擔憂慌張。心中所系,皆是軟肋。世人都想身披盔甲無懈可擊,又再祈禱愛與被愛,這才是最大的自相矛盾。

“我兒。”

聞聲紅白回頭見曾經意氣風發的父親如今卻是兩鬢斑白,一時間他竟也不知如何開口。他不若父親那般有目之可及的動容,雙膝落地紅白為父親行了大禮。夙夜趕忙向前扶起。起身擡頭後他才從口中不輕不重的說出:“父親。”

夙夜眼含熱淚右手在紅白左肩拍了拍:“好!”重重地點點頭:“好!我兒長大了。”轉身想喚弟子之際方才註意到一側的綠笙。

“不知這位是?”夙夜問紅白。

“在下寒幽三代仙侍南蕪。”綠笙搶在紅白之前回答,綠笙不喜鋪張亦不愛走到哪出都被尊奉便用了昭蘇的名號。只是綠笙不知在世人眼中寒幽主上神聖不可侵,寒幽的每一位仙侍也都被景仰。

“原是南蕪仙侍,夙夜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無妨,我與紅白親如一家,該尊稱您一聲前輩。”

聞言夙夜又行了一個禮“仙侍折煞在下了,多謝仙侍對紅白的照料夙夜無以回報。”

“聞月族長這就見外了,你們先聊,不然我先去休息?”綠笙覺得該給二人留些私人空間。

夙夜急忙喚人:“帶仙侍去休息。”

當房內只剩下父子二人竟生出一絲尷尬。

“途經此處還是特意回來?”夙夜問。

“特意回來。”

“能呆多久?”

“不知。”

“哦。”

靜了片刻夙夜又問:“在寒幽可還習慣?”

“主上待我如家人,十年之久一切也都好了。”

“是啊,十年了像眨眼一樣。”

“嗯。”

又是一陣安靜。

“可有修習什麽仙術?”同樣是夙夜先開的口。

“自踏入寒幽便開始修習寒幽仙術。”

“可有法器傍身?若是沒有我們去暗室為你挑選一件。”

“有。”

夙夜點點頭“有就好,有就好。”

再一次安靜後紅白開口了:“父親當下身體如可?”

夙夜笑著擺擺手“大不如前了,不過近些日子還好沒有感覺什麽不適。”

“可否讓我為您診治?”

“哈哈哈。”夙夜大笑:“我兒還學了這個?”

“主上教的。”

“好!那便由我兒瞧瞧吧。”

綠笙躺在臥榻上來回翻身。也不知道紅白那裏怎麽樣?她想。又自言自語道:“人家父子見面你操什麽心?”

其實騙不了自己她就是思念折遇了。也不知道折遇現在在幹嗎?平日裏他總嘰嘰喳喳的,突然少了個人還真是不習慣。若是折遇在這裏定不會是我一人在這裏楞楞的躺著。

誰說不是呢?人只要閑著便會胡思亂想。但若是忙起來又哪裏顧得上想事。

折遇可是從早到晚都沒閑著。

晨起送走綠笙後折遇便想著在街上走走尋些有趣兒的玩意兒回頭拿給綠笙。東西沒尋到倒是遇見了他躲都躲不及的修仙之人。起初他以為是聞月族人,衣著服飾都挺素白,只是少了些水墨山河的意味。

顯然是好奇心在作祟他沒有即可離開而是跟在他們後面直到進入一家店後坐在離他們並不近的角落裏。他也點了一些菜和酒。看著看著開始心生疑惑。聞月族人不是怕影響人們正常生活,除外出淺碧湖東外禁止大量弟子集聚嗎?這些人未免也太多了。

都說聞月一族極重規矩,連紅白那長年沒有在這裏居住過的人都是,這些人看起來行為粗俗的很。

他又多叫了一壺酒,問小二道:“小兄弟,我自幼便想修習仙術卻無門路,這便來了淺碧湖東。敢問小兄弟那前方坐的可是聞月族人?”

“客官,那可不是聞月族人。那是咱們搖晝都不大喜歡的一教。”

“哪教?”

“還能有哪自然是那聽門教。”

“為何?”

“客官遠道而來定是不知,小的告訴你是怕你入了這□□。”

“□□?這麽嚴重?”

“這聽門教的發家教主年少時曾多次來搖晝要拜入聞月門下。可聞月不收說是心不靜還是什麽?我也忘了。後來他不甘心便創下了這聽門教。他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喜歡偷學各大世家門派的仙術,這一來二去竟靠這樣站了起來。後因一次圍剿立了頭功便直接跨入世家行列。但是到了現在依舊是偷學其他世家的仙術,無一所成。”小二小聲道。

折遇追問:“哪次圍剿竟能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這個我倒是想不起來了。”小兒撓撓頭“反正很重要。”

“那又為何說搖晝人士都不喜歡聽門教?”

小兒突然挺胸擡頭:“我們搖晝乃至整個淺碧湖東都極為重禮,讚勤。他們不僅粗鄙而且還懶。處處效仿聞月族,及其喜歡賴在搖晝。那又如何他們又進不去聞月的門只能在此處晃蕩。最重要的是他們總是成群結隊擾亂百姓生活,百姓只是不屑與他們爭執到會顯得我們不知禮節。”

“原來如此。”折遇回。

他從懷中摸出一些碎銀給小兒:“小兄弟吃個酒。”

小二笑笑結果銀子“多謝客官。”

走出幾步小二突然折回:“我想起來了客官,那次圍剿的是涪陵山。”

聽門教的人剛出客棧走在前頭的幾個人腿上不知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力道之大有一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誰?出來。”領頭的人大喊,隨即都是拔劍聲。“出來,不出來抓到你我宰了你。”說著那人就要四處搜尋。

“師兄我們還是趕路要緊。”旁邊一個小師弟拉住那領頭人。

“呸,下次讓我抓到我非親手扒了他。”

一行人撤去讓角落裏的折遇更加疑惑,看他們形色匆匆相必是發生了什麽事。一路尾隨幾人進入另一家客棧,這些人卻在收拾行囊。

“師兄莫要急躁,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不回去定會被長老們怪罪。”聽聲音像是方才攔著領頭人那人。

“我呸!不就是死了個長老嗎用得著這麽大動幹戈?還不能傳出是被暗殺,這麽隆重傳出去遲早的事。不如偷偷埋了省的丟人。”

“也是不幸。”

“哈哈哈。”領頭人突然大笑:“你還是太心善,這老頭死了不虧。信上說死相極慘這才對啊。”

“這。”裏面的對話還沒結束便聽到外面有聲音:“你是誰?幹嘛呢?”折遇被發現了。

房內二人相視蹙眉,急步沖向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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